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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前一篇)

 

 

我們嘗試回溯並擴大發展T. J. Jackson Lears的治療性格論述來深入動新聞再現娛樂八卦的消費性格,治療性格論述解釋了二十世紀消費文化興起,遵循努力工作與責任感的人同時擁有取得更多的物質能通往更美好生活的想像,也因此我們永遠處在「不夠好、需要改進」的苦悶無奈中,消費因而既成一種休閒享樂的形式也成為一種治療的形式。然而我們的情緒需求卻從未被滿足,拉岡的精神分析理論認為從我們認知到自己與母親是兩個分離實體的那刻起我們的存在就建立在欲望與匱缺兩種驅力上,人們不斷掙扎並透過人際關係與購物活動來填補匱乏,而這樣的驅力使得廣告所訴求的欲望能夠如此令人信服。同樣的我們認為,動新聞的廣受歡迎彰顯了人自我的情緒需求能透過動新聞所再現的娛樂八卦新聞填補,身處越來越多變的消費文化中,不只更多的物質必須進入我們的生活,同時,新聞所提供人們與外界世界進行的感官接觸事實上更是一種「類人際關係」活動,我們透過動新聞提供的資訊消解身處現代的焦慮不安與苦悶,欲望名人的生活(名媛嫁入豪門)同時界定並排除異己(對特殊狀況的人極盡貶抑),若引入Stuart Ewen所謂的商品自我概念,也就是我們的主體性,某部份也因為透過對動新聞的消費和使用所中介、建構出來,此與購買名牌包並無二致,也因此我們看出了動新聞消費性格更深層的意涵。在廣告與新聞的界線越趨模糊的現代,已經很定義動新聞究竟是新聞性的廣告、還是廣告性的新聞?

首先我們必須明瞭廣告賦予商品它原先所沒有的特色與價值,再來,馬克思學派所言商品拜物意指量產品被掏空其生產意義,藉由將產品神秘化並轉變成崇拜對象而將新意義填注進去的過程,我們正好可以看出商品拜物與行銷學相通的概念。在歷史的長河中我們看到物化女性的事實不斷搬演,然而一位睫毛濃密纖長腳踩高跟鞋的女人卻得以利用這些物件來彰顯自我的吸引力,她們慾望成為他者的慾望能夠被滿足,父權體系所掌握的權力關係在服膺於物件化關係的層面而言終究可以被反轉。然而,動新聞的駭人之處卻在於:「他們所物件化的對象並非出自自願。」,進一步而言,一個女人若想反轉傳統的權力配置,她對於「如何做」擁有絕對支配權,她大可以穿上當代感性的審美觀所認同為性感的衣飾而成為權力關係中優勢的一方,再舉一例,一則香水平面廣告誕生的基礎建立在品牌、模特兒與攝影師的通力合作,品牌賺錢、模特兒和攝影師都討口飯吃,他們於是成為一組商品拜物的共犯結構體。回過來看動新聞,它們嘲諷、挖苦、貶抑甚至羞辱其物化的女性,這些女性不僅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對權力關係的介入也毫無著力點,動新聞掏空這些女性身處社會中的情感意義,再填入諸如「海咪咪」「E奶妹」等單一的「特質」,經由不斷的強調從而將女性物件化,她們只能被動且被迫的被動新聞型塑出來,動新聞便可以藉此製造其訴求的誇大聳動效果。以往商品拜物的權力配置是商品廣告對消費者的一對一關係,但如今動新聞(廣告)取得支配權,閱聽人與「商品」(即被物化的女性)成為被宰制的兩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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